黄皮树了哥 ——唔熟唔食

69届新生

□黄小娅
      广州人没有不知道“了哥”的。这种鸟的羽毛绀黑油亮，嘴和脚都是橙黄色，头有黄肉冠和一蓬顶毛。了哥聪慧，善模仿人语，声音嘹亮多变，新春佳节，亲朋好友来家拜年，了哥一句响亮的“恭喜发财！”顿让主客欢腾，满屋喜庆。有时，又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出人意料的话，让人捧腹大笑。
      “了哥”也写作“鹩哥”。在古代文献里，“了哥”还有“秦吉了”或“吉了”等名。明代李时珍《本草纲目》记：“秦吉了，即了哥也。”清代《崖州志》记：秦吉了“名吉了，即了哥。”
      都知道了哥披挂的是一袭黑毛，根据历史记载，了哥还有白色或红色羽毛的。这两种了哥世所罕见，被视为珍品。唐代一位叫段公路的人，南游岭南，写了《北户录》记：“普宁有廉州民获赤、白吉了，各一头，献于刺史。其赤者寻卒。白者久而能言。”这个普宁廉州人很幸运，捕获了红、白了哥各一只，献给刺史。红了哥不久死了，白了哥活下来了，时间一久，还学会说话。同是唐代的刘恂，在广州当官，他的《岭表录异》说：了哥“容州有纯赤纯白色者，俱未之见也。”为没能见到这种珍禽异鸟而深感遗憾。
      广州人喜欢“了哥”，反映在方言里自然就有“了哥”构成的口语词。这种鸟主要分布在岭南地区，但广州人向来认为海南盛产了哥，“了哥埠”是对海南岛的另称；“海南了哥”口舌伶俐，善学人言而又歌声洪亮；“海南了哥好唱口”是赞美了哥善唱会说，亦有讥讽善卖乖巧者之义，一语双关。了哥机灵，出鬼点子广州话说“出了哥”。
      了哥树栖，杂食昆虫和果实，广州人据此习性创制了相关的俗语。无能者被喻之是“跛脚了哥”；行动不便利的了哥，居然碰到了飞送上门的虫子蚱蜢，“跛脚了哥撞到飞来蜢”（撞，碰见；蜢，蚱蜢），瞎眼猫碰到了死老鼠，天上掉下大馅饼了！而“跛脚了哥撞到飞来蜢”则表示好运无需强求，该有的少不了。据说了哥整天不停地进食，吃完就排泄，调侃那些饭后即上厕所者，说“了哥命，就食就屙”。此语今还表示不义之财，终究要吐出来的。
      粤地产有一种水果，粒大如葡萄，皮黄，名“黄皮果”，简称“黄皮”。黄皮六月熟，味酸甜，夏天食之，可消食，顺气除暑热。“饥食荔枝，饱食黄皮”是明清以来就有的广州旧谚。栖息在挂满黄皮果树上的了哥，近水楼台先得月，专拣成熟的甜果子吃，真可谓“黄皮树了哥——唔熟唔食”（唔：不），其真正的含义是一些行骗者专挑老熟人下手，“唔熟唔呃”（呃：骗），提醒人们要有防范小人之心。
      粤地曾有不少地名以“了哥”命名。茂名一山，海拔不高，仅47米。昔日了哥多栖养与此，名“鹩哥岭”。增城新塘一小山丘，形如了哥头顶之肉冠，又像高高盘绕的发髻，名“鹩哥髻”。后因城镇发展，此山丘已被成平地。花县（花都旧称）新华镇亦有山名“了哥髻”，曾是清末花县旧景之一。番禺莲花山采石场遗址留有“鹩哥岩”一名。
      “了哥”还用于植物名。“南岭荛花”是中医用来消肿散结、清热解毒的草药，花黄绿色，数朵簇生于茎之顶端，很像了哥头上的那顶肉质“黄冠”，又名“了哥王”（广州话“黄”、“王”不分）。增城产有一种青菜，叶细长，形同巧舌如簧的了哥之舌，取名“了哥脷”（广州话“舌”说“脷”）。

黄小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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依慈

69届新生 发表于 2016-3-20 05:13
□黄小娅
      广州人没有不知道“了哥”的。这种鸟的羽毛绀黑油亮，嘴和脚都是橙黄色，头有黄肉冠和一蓬 ...

了哥有智慧吗，识讲又识食，似足缩骨仔。